4個小時，53個小故事，無數個金句……在公眾視野低調了許久的羅振宇又準時出現在了跨年演講的舞臺上。不同的是，這次面對的是12000個空座位。

就在跨年演講正式開啟的三天前，得到發布退票公告稱，羅振宇2022“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因防疫管控原因，無法安排觀眾進場觀看，因此啟動緊急退票程序。

而再一天前，另一位意見領袖吳曉波也把進行到第7次的知識跨年搬到了線上。

在和粉絲的七年之癢之際，以羅振宇、吳曉波為代表的精英導師的個人魅力還能持續多久？

跨年演講損失千萬：一樣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對于羅振宇來說，臨時退票帶來的經濟損失可能是最直觀的。根據得到主體公司思維造物披露的招股書顯示， 2016年至2019年4次“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的門票收入，分別為855萬元、934萬元、958萬元和1282萬元，購買門票的人數分別達到了5769人、5922人、5781人和7838人，平均票價為1483元、1578元、1657元、1636元。

走到七年之癢，羅振宇的跨年演講已經褪去光環，不再是外界關注的焦點，而羅振宇多次出現在公眾面前的形象更像是一位推薦產品的企業家而不是傳輸價值觀點的演說家。

53個故事，像極了濃縮版本的年終總結，這些碎片化的故事大多出現在微博熱搜上，羅振宇能帶給核心聽眾的知識壁壘降低了。

據有關媒體報道，2016年“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直播時，深圳衛視曾以1.69%的收視率位居全國同時段第一。但在2019年，“時間的朋友”跨年演講的收視率已經跌到前八之外。

不過，羅振宇的一批忠實粉絲沒有離場，跨年演講吸引了近25萬人同時在線，156萬次觀看量。

“回顧了2021年的重點事件，也有未來幾年時代發展的方向和趨勢，有的觀點確實能給新年帶來啟發和引導。”跟完全程的錢莉向時代財經說道。

雖然面對萬人空座，羅振宇的跨年演講不缺乏贊助商，其中包括抖音、西瓜視頻、今日頭條、飛書等多個字節跳動系的產品。羅振宇也在當晚的演講中不遺余力地突出品牌的價值，甚至有幾個故事是專門為品牌方打造的。

曾有觀眾總結過“時間朋友”的套路，每年熱點事件開場，將觀眾的情緒帶入高潮，然后由此引出一些結論，順帶夸一下廣告主“爸爸”。臺下的觀眾會在這種莫名情緒和演講氛圍的渲染下，聽著新鮮高端的名詞，感覺物有所值，并且好像又學到了點什么。

誰撐起了得到APP？忠實老粉會員買到2039年

除了跨年演講，知識付費平臺得到APP是羅振宇經商的主陣地。

得到APP誕生于2015年，趕上了知識付費的風口，這一年，羅振宇停止了課程在視頻網站的更新，把核心用戶全部轉移至自己打造的私域平臺上。

跨年當晚，得到APP忠實學員李輝在海口分會場觀看跨年演講，與他們結伴的還有得到知名講師劉潤。與此同時，上海、杭州、南京等多地也在當晚進行著遠程觀看。

李輝看中得到平臺的師資力量，得到平臺聚集了李笑來、薛兆豐、萬維鋼等一眾精英導師。從MBA商業學習到歷史類課程，李輝總共學習了5000個小時，如果從2015年算起，相當于平均每天使用得到APP的時長接近3小時。

“得到上的課程質量穩定性比較好，很少踩雷，另外，平臺內嵌的聽書功能已經有4萬本書了，可以當作一個小型圖書館。”李輝向時代財經說道。他的得到聽書會員已經續費到2039年。

得到對用戶的高粘性來自哪里？李輝給出的解釋是羅振宇個人IP的影響力。“羅胖能堅持把60秒語音做到第10年，跨年演講也邁入第7年，在他身上能看到堅持的力量。”

在得到APP上，還有一門高級學員才能拿到入場券的課程——得到高研院，該線下課程以100天提升能力為賣點，需要提交19800元的學費。目前，該項目累計有15000名學生。在跨年演講現場，羅振宇也不忘推薦高研院的課程，他把這一系列的課程描繪成找到高價值的朋友，“實現人脈突破、視野突破、能力突破。”

王斌是得到高研院第七期學員，他把得到的思維訓練、溝通技巧和寫作課程用于工作中，他的年終總結和工作報告中有很明顯的得到痕跡，“使用至少能拿到標準以上的水平，但是要展現個人風格的話，就不能完全照搬。”王斌坦言，獲取增量知識已經不是他的剛需了，能夠在城市里擁有穩定的社交圈子成了他最看重的價值。

知識付費的故事還性感嗎？

羅振宇的跨年演講依然繼續，但是逃不掉制造焦慮、販賣情緒的詬病，尤其是在反內卷、躺平成為社交媒體主論調時，越來越多的用戶不再執著于從一系列課程中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論。

“回到了現實，遇到難解的人際關系問題，始終不能用看似萬金油的溝通方式解決。”得到APP初級用戶王帆說道。

思維造物招股書顯示，得到App近三年的用戶增速也開始放緩。2018至2020年的新增注冊用戶數量分別為681.37萬人、397.5萬人、456.46萬人，新增付費用戶數量分別為164.91萬人、91.1萬人、82.61萬人，整體下滑趨勢明顯。

遺憾的是知識付費概念退潮，思維造物遞交招股書已經三次，從科創板到創業板，羅振宇始終沒能敲開那道資本的大門。得到母公司思維造物依然沒走上敲鐘的現場，羅振宇在公開場合開始用“終身學習”的論調替代“知識付費”。

在“萬物皆可元宇宙”的創業氛圍下，得到APP順勢推出了元宇宙標價49元的元宇宙12講，截至目前，該課程已有超過7萬人下單，預計總營收能達到300萬元。為了契合年底工作報告的氛圍，得到推出了課程《王志綱年度報告》，購買人數超過2萬人。但得到的金牌課程依然大多是來自早期。

與此同時，得到所屬母公司的壓力不止來自平臺自身吸引力的下降，另一方面，互聯網公司也在知識付費領域發力。依托于B站成長起來一批垂直知識領域的大咖，法律領域的羅翔、科技領域的何同學、電影藝術領域的戴錦華逐漸在大眾視野有了更強的聲量，更多的短視頻課程帶來的直觀效果稀釋了得到的生存空間。

很顯然，羅振宇的跨年演講并不隱藏著未來的答案，思維造物要走向IPO還需要挖掘更多不可替代的價值。

(文中受訪者皆為化名)

（文章來源：時代財經）